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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川传统童谣的文化功能

马林诺夫斯基提出文化功能论,认为“一个社会的所有文化其实只是一组工具,其目的在于满足人类自身的种种生理和心理需求。一个民族的文化就是一个满足人类社会基本需要的相互联系而又各具功能的有机体,其中的每一现象都如同生物有机体的器官和组织一样,都具有各自的功能。”[1]也就是说,人类文化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它的功能。

金波说:“童谣这一名称,古代即有之。大家都公认的解释是:‘童,童子。徒歌曰谣’,又说:‘有章曲曰歌,无章曲曰谣。’这说明童谣是专供孩子们颂唱的,由于没有章曲,所以很随意,可以自得其乐。”[2]简而言之,童谣就是传唱于儿童之间的形式活泼的、音乐性强的口头文学,是人类文化的一种独特表现形式。

吴川传统童谣是童谣中的一种地域性民间童谣,它产生并流传于广东湛江吴川。吴川地理位置特殊,它位于广东省西南部的鉴江平原上,鉴江、袂花江、梅江三江过境汇入南海。吴川地区日照充足,高温多雨。这些独特的地理环境,再加上古代百越之地的历史,使吴川成为了一个以厚重的儒家文化为根基,江海文化与岭南文化交汇融合的独特小城,并由此催生出独具地域特色的传统童谣。

吴川传统童谣艺术形式特别,在语言上以吴川方言土语为主;篇幅较为短小,最短的就二句,如童谣:

学口学舌,嫁只老公执木叶。

在句式上,吴川传统童谣有三言、四言和杂言等,结构形态多样;表现手法有顶真、对比、夸张等,多样巧妙。此外,吴川传统童谣内容丰富,记录了当地的民风民俗、社会历史以及当地人的生产劳动,反映了当地人的文化观念、价值追求、人生态度等。吴川传统童谣这些独特的艺术形式和丰富的内容,使得它具有重要的文化功能。

一、娱乐功能

“娱乐是人类在基本的生存和生产活动之外获取快乐的非功利性活动,它包括生理上获得快感,更主要是指心理上得到愉悦。”[3]文学是一种特殊的审美活动,具有娱乐功能,能给人以快感。正如鲁迅所言:“由纯文学上言之,则以一切美术之本质,皆在使观听之人,为之兴感怡悦。”鲁迅就是强调了文学的娱乐性。吴川传统童谣作为一种来自于民间且以儿童为接受主体的文学,其娱乐性尤为明显。

吴川传统童谣的娱乐性首先体现在它与儿童游戏行为相结合。吴川传统童谣中有不少童谣是反映儿童游戏行为的,趣味十足。如流传较广的《点脚泥鳅》:

点脚泥鳅,同船坐舟,三官坐轿,白蚁行桥。桥儿扭扭,扭到三官大路口。

三两儿童并排坐并伸直两腿,然后其中一个小孩用手从一头的腿数起,一条腿一个字地来回边数边唱,当数到“头”字的时候,相应的腿就缩起来,一直往下数,腿未能缩回来的那位小孩就要接受惩罚。又如童谣《扒沙堆》:

扒沙堆,扒沙堆,谁人扒跌打三“锤”。

这首童谣是小孩在玩扒沙堆的游戏时唱的。三两孩子围着中间插着一根小木棒的沙堆,一边唱一边往外扒沙子,直到其中某一位小孩扒跌小木棒,这位小孩也就要被其他小孩在手掌上打三拳以示惩罚。然后,孩子们再从头开始游戏,如此反复,玩得不亦乐乎。

吴川传统童谣的娱乐功能还体现在它的音乐性和诙谐有趣上。吴川传统童谣的音乐性主要表现在它的音韵和谐、富有节奏感上。通过音乐性,吴川传统童谣起到了愉悦人心的作用,正如周作人所言:“凡儿生半载,听觉发达,能辨别声音,闻有韵或有律之音,甚感愉快。”[4]如《牵手手》:

牵手手,买罗斗;罗斗烂,买鸡蛋;鸡蛋穿,买火砖;火砖断,砸爆阿九只卵。

这首童谣“手”、“斗”以及“烂”、“蛋”、“穿”、“砖”、“断”、“卵”分别押韵,形成轻松明快的节奏。儿童在传颂之时,轻松愉悦之情也便油然而生。此外,吴川传统童谣还通过一种戏谑的方式产生诙谐有趣的效果,进而让人心情愉快。如童谣《好朋友》:

凳凳手,好朋友,你结婚,我饮酒,你打跤,我帮手,你解裤,我快走。

这首童谣从“凳凳手”到“我帮手”,都在写朋友之间的友好互助,最后却以“你解裤,我快走”即“你脱裤子,我赶快逃走”的玩笑结尾,诙谐有趣,惹人发笑。

二、教育功能

文学具有特殊的教育功能,它通过所反映的生活内容及包含于其中的是非判断和爱憎倾向,对人们的认知、思想、道德、性格等产生影响。吴川传统童谣作为一种以儿童为接受主体的特殊文学样式,其教育功能更是显而易见。